如果有一种心情最是煎熬的话,那一定就是“可望不可即”了。

    谢临风骑着马一路狂奔,明明看到静山就在眼前,可他从卯时三刻起身,到达静山下时已经是酉时了。谢临风勒着马的缰绳停下来,静静了望着静山,就好像此刻映入他眼帘的不是一座山,而是他的恋人。

    谢临风得空舒了口气后,双腿用力夹了下马的肚子,吁声喝着牲口,可□□的马儿休息下来后却不想再起步,看见前方有条小溪,索性跑到溪边喝水去了。

    谢临风等着马喝足了水,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,那马也只是抬了抬前蹄仰头嘶鸣了一声,然后又低下头啃着周边半枯黄的杂草。谢临风连着抽了好几鞭,那马似乎跟他杠上了似的,丝毫没有要朝着目的地行进的意思。

    谢临风无奈只得下马步行,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丛林中的夜虫都钻了出来,各种虫鸣声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好在这静山只有螺山的一半高,更不必螺山陡峭,若不是高勇那帮人自称土匪的话,这里也就是个普通的村落。谢临风只爬了半个时辰,就能看见不远处隐隐闪烁的火光了。

    “大彪,寨主派我来传话,说巡查完了就赶紧回去,要是错过了酒席他可不会让厨师重做。”

    谢临风正撑着树干喘气的时候,忽然看到山坡上下来了人,忙闪到树干阴影处躲着。

    来春哈哈笑了几声后和大彪汇合,他拍了拍大彪的肩膀道:“你先回去吧,这里等下会有人过来守着。”

    大彪环顾着四周还是有些不放心,只听那人又道:“你有啥不放心的?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不也啥事儿没有吗?”

    大彪回道:“可夫人说了,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
    来春又笑大彪死脑筋:“就一刻钟而已,说不定还等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来替你,你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
    “但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别婆婆妈妈了。”没等大彪说完话,来春就推搡着大彪朝寨子的方向走去,“女人向来胆子小,你个大男人又怕什么?螺山匪还是官兵?”

    大彪还想说什么,又被来春截住了话头:“你要再磨蹭,可就真吃不着宴席了,到时候可别后悔!”

    果然还是这句话有效果,寨子里好些年没像今天这般热闹过了,大彪也着实想回去凑凑热闹,于是他只能安慰自己,也就早走一刻钟而已,这么短的时间外人怕是连半山腰都爬不拢,应该不会出事。做好心理建设后他便心安理得的回去了。

    来春还要去通知另一个防守点上的兄弟,没有跟大彪同路,不过他没走几部,就遇到了另一个回寨的人。

    “老李,你也交班啦?”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早退的人,大彪心里总算踏实了些。

    老李并不老,只是长得有些沧桑,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胡子已经白了大半。老李等着大彪走近,笑道:“也就趁着今日这大喜日子可以早点回去,平日里啊,我还不想回去哩。”

    大彪听出了老子话中之意后忍不住偷笑,寨子里谁不知道老李的妻子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,平日里把老李训斥得连孩子都不如。也就是在见到他妻子后,打消了大彪成亲的念头,任他家里再怎么催促他就是不去见媒婆给介绍的姑娘。不过在见到夫人后,大彪又觉得要是能遇到一个像夫人那般聪慧的姑娘,就算是凶点儿他也愿意。

    想到沈鱼,大彪心中不禁荡起一阵涟漪,就连说话都得语气都绵软了三分,“老李,你说夫人真要嫁给老大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