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哪会有真正的神鹿。”孙克己叹了口气,收回目光,“那这些猎物……”

    德布库: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,这事诡异得很。但猎物本身没什么问题,分给猎民应该能撑一阵。”

    和两人的忧心忡忡不同,猎民们度过了快乐的一天。入夜,白琳不敢再睡,害怕棕熊妖再来。山雾再次降临,在他们俩没吃完的草上凝聚成颗颗露珠。

    “咳咳——”深夜了,猎民点隐约传来咳嗽声。过了一会,一处居所的门打开,一点亮光晃悠着,忽明忽暗,朝着白琳他俩过来了。是个人。

    那人走近,白琳抬头看去,发现正是孙克己。

    孙克己走过来,将油灯挂在一边,走进来看了看两人没吃完的草,看到两头鹿都睁着眼看自己,皱起眉拍了拍白琳的脖子,“怎么不睡?”

    白琳用鼻子贴近老人闻了闻,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。孙克己坐在旁边一个大木桩子上,从怀里掏出一支猎民常抽的手卷烟点上,才吸了一口,却猛烈地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老人咳了一会终于停下,只好点着烟闻味道,不去抽。

    他对着白琳和白露说,“想当年我下乡的时候,抽的烟就是这么烈。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白琳回答他。其实她想说,老人家您就别抽烟了,对身体不好,看老人的样子,明显身体抱恙,不能抽烟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没了的时候,我就在这大兴安岭里,消息来的时候……”老人突然顿住,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最终,他伸出没拿烟的手,盖住了眼睛。

    白琳走过去,舔老人的面庞,有咸咸的水迹。老人一把抱住了这头驯鹿,将脸埋在它毛茸茸的脖子上,长长地,颤抖地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突然他手下一空,人往前一倒,但又被扶住了。

    孙克己睁开被泪糊着的眼,看清眼前人,又是倒抽了一口气,随即笑了开来。

    “志鸿啊!”他抓住眼前的人,激动地喊,“我的孩子!你这是来接我上路了吗?”

    白琳刚才忍不住舔了舔老人沾满泪水的面庞,随即就变成了老人年轻时候的样子,她随便用地上的落叶化作一套棕绿色的衣服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认错自己的老人,她心情复杂,将老人揽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爸,别哭了爸。”

    孙克己抱着眼前的人,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,他本是有千言万语的,但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“爸,我不是来接你上路的,”白琳说,“我想告诉你,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。”